发布日期：2025-11-23 10:29点击次数：151
声明：本文为虚构小说故事，地名人名均为虚构，请勿与现实关联。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，图片非真实图像，仅用于叙事呈现，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！
「两套房，全款。车，BBA起步。月薪五万，这是底线。」苏婉清端起咖啡杯，眼神平静得像在宣读一份商业合同。
对面的男人愣了三秒，随即苦笑：「苏女士，我们是来相亲的，不是谈生意……」
「我42岁，但我从不将就。」她打断对方，声音不高却透着不容置疑，「白菜烂了，也不让猪拱。」
咖啡厅里骤然安静。
01
苏婉清今年42岁，未婚。
这个年纪对于大多数女性来说，孩子可能已经上初中了。但她的生活轨迹似乎与周围人完全不同。外企部门主管，月薪两万五，一个人住在市中心的一居室公寓。
半年前，母亲在电话里哭着说：「婉清，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。」
苏婉清听着电话那头的抽泣声，沉默了很久，最后说：「那就安排相亲吧。」
母亲以为女儿终于想通了，高兴得连夜给她张罗。第二天就联系了第一个相亲对象。
但谁也没想到，苏婉清的「同意相亲」，会变成一场持续半年的闹剧。
02
第一场相亲在一家咖啡厅。
那是城南一家开了十几年的老店，店名叫「老地方」，装修简单，窗边有几张靠窗的小桌。苏婉清提前十分钟到，坐在靠窗的位置，点了一杯美式咖啡。
相亲对象叫张建国，35岁，工程师，有一套房和一辆十万块的国产车。
「苏小姐你好，我是张建国。」男人戴着眼镜，看起来老实本分。
苏婉清抬眼看了他一眼，语气平淡：「你好。」
张建国搓了搓手，有些紧张：「那个，阿姨跟我说了，你的条件很好，我……」
「我先说说我的要求。」苏婉清打断他，「两套房，必须全款，一套自住一套出租。车，BBA起步，至少是奥迪A4。月薪五万以上。这是底线。」
张建国的笑容僵在脸上。
他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七岁的女人，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「苏小姐，我……我只有一套房，车也是国产的，工资也就一万多……」他的声音越来越小。
苏婉清喝了口咖啡：「那不合适。」
「可是……」张建国想说什么，但看到苏婉清毫无波澜的眼神，最终还是站起身，「打扰了。」
他走到门口时，回头看了一眼。苏婉清正看着窗外，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有些苍白。
张建国摇摇头，推门离开。
苏婉清的手指轻轻摩擦着咖啡杯的边缘。她低声说了句什么，声音小到只有自己能听见：「白菜烂了，也不让猪拱。」
咖啡厅里的服务员看了她一眼，低头继续擦桌子。
第二场相亲是一周后。
对方叫李明远，38岁，销售经理，月薪三万，有房有车。
这次母亲特意叮嘱：「这个条件不错了，你好好聊聊。」
苏婉清还是在「老地方」咖啡厅，还是那个靠窗的位置。
李明远穿着一身名牌，看起来挺有派头。他坐下后打量着苏婉清：「苏小姐保养得不错啊，看起来不像42了。」
「谢谢。」苏婉清的表情没什么变化。
「阿姨说你在外企上班？做什么的？」
「部门主管。」
「哦，那挺好的。」李明远笑了笑，「我也还可以，开的奔驰C级，房子在东区，虽然是贷款买的，但也算是有房有车了。」
苏婉清放下咖啡杯：「贷款买的？」
「对啊，现在谁买房不贷款？」李明远理所当然地说。
「我的要求是两套房，全款。」苏婉清看着他，「还有，车至少得是奔驰E级。月薪五万。」
李明远的笑容消失了。
他盯着苏婉清看了几秒，突然笑出声：「苏小姐，你42了吧？」
「是。」
「你知道现在多少女孩子排队想嫁给我吗？」李明远往椅背上一靠，「25岁的小姑娘，年轻漂亮，我看不上。你42了，还提这种要求？」
苏婉清的手握紧了咖啡杯。
「我不否认我42岁。」她的声音很平静，「但白菜烂了，也不让猪拱。条件不合适就算了。」
李明远猛地站起来：「你说谁是猪？」
「我没说你。」苏婉清抬眼看他，「但如果你对号入座，我也没办法。」
「你……」李明远气得脸都红了，「你这辈子嫁不出去！」
他摔门而去。
咖啡厅里的客人都看了过来。苏婉清面无表情地继续喝咖啡，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。
但她握杯子的手，指节微微发白。
接下来的几场相亲如出一辙。
第三场，对方有两套房，但车是本田。苏婉清说不行。
第四场，对方开宝马，但工资只有三万。苏婉清还是不行。
第五场，对方条件都差不多，但年龄40岁。苏婉清嫌太老。
每一场相亲，她都坐在「老地方」咖啡厅的同一个位置。每一场相亲，她都会重复那句话：「白菜烂了，也不让猪拱。」
有时候她说这句话时，眼神会恍惚一下，看向窗外的某个方向。
但很快，她又会收回目光，继续面无表情地面对相亲对象。
03
母亲的耐心终于耗尽了。
「婉清，你到底想怎么样？」母亲坐在客厅的沙发上，声音里带着哭腔，「五场了，每一个你都不满意。你还要挑到什么时候？」
苏婉清站在窗边，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：「妈，是他们条件不够，不是我挑剔。」
「什么叫条件不够？」母亲拍着大腿，「张建国人老实，有房有车有稳定工作，这还不够？李明远月薪三万，开奔驰，这也不够？」
「不够。」苏婉清转过身，「我要的是两套房全款，车BBA，月薪五万。这很过分吗?」
「你42了！」母亲终于喊了出来，「你不是18岁的小姑娘，你42了！隔壁王阿姨的女儿比你小十岁，人家孩子都上小学了！」
苏婉清的睫毛颤了一下。
「我知道我42岁。」她的声音放轻了些，「但这不代表我要降低标准。」
「标准？」母亲站起来走到她面前，「你这哪是标准，这是把自己的路堵死了！你知道多少人在背后说你什么吗？说你眼高手低，说你不自量力，说你……」
「说什么都无所谓。」苏婉清打断她。
母亲看着女儿固执的表情,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。
「婉清，妈求你了。」她突然握住女儿的手，「妈就想在有生之年看你穿婚纱，看你有个家，有个依靠。妈不求你嫁多好的人，只求你别一个人……」
说到最后，母亲几乎是哭喊出来的。
苏婉清的手僵在半空中。她想抱抱母亲，但最终还是没有动。
「妈，我会继续相亲的。」她轻声说，「但标准不会降低。」
母亲松开她的手，失望地坐回沙发上。
客厅里只剩下钟表滴答的声音。
过了很久，母亲突然说：「婉清,你是不是受过什么刺激？还是说……你根本就不想结婚，故意把条件定这么高？」
苏婉清背对着母亲，没有回答。
窗外夕阳西下，她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。
除了母亲，苏婉清的闺蜜林晓也坐不住了。
两人约在一家西餐厅见面。林晓比苏婉清小两岁，已婚，有一个五岁的儿子。
「婉清，你真的要这样下去？」林晓切着牛排，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担忧，「我听你妈说，你已经相亲八次了，每次都是同样的理由拒绝人家。」
苏婉清喝着红酒：「条件不合适，没办法。」
「什么叫条件不合适？」林晓放下刀叉，「你要的那些条件，知道有多离谱吗？两套房全款，现在房价多高你不知道？还要月薪五万，这种条件的男人，人家为什么要找42岁的你？」
「所以我一直单身啊。」苏婉清笑了笑，笑容有些苦涩。
林晓看着她，突然说：「婉清，你知道我最怕什么吗？我怕你这不是在相亲，而是在逃避。」
苏婉清的手顿了一下。
「你故意把条件定得那么高，就是为了让自己嫁不出去。」林晓盯着她的眼睛，「你心里有什么事，能不能告诉我？」
「没有。」苏婉清避开她的目光，「我只是想找个条件好的。」
「可你从来没谈过恋爱。」林晓说，「我们认识二十年了，我从没见你谈过一次恋爱。大学时候有人追你，你不理。工作后也有人追你，你还是不理。现在42了开始相亲，却提出这种不可能的条件……」
她顿了顿：「婉清，你到底在等什么？或者说，你在逃避什么？」
苏婉清低头看着酒杯里摇晃的红酒，倒映着她模糊的脸。
「我没在等什么。」她轻声说，「也没在逃避什么。」
但林晓不信。
她了解苏婉清太久了。这个女人表面上云淡风轻，实际上心里藏着很多事。
只是她从来不说。
04
公司里的议论声也传到了苏婉清耳朵里。
那天她去茶水间接水，还没走到门口，就听见里面有人在说话。
「听说苏主管又去相亲了。」
「是啊，这已经第几个了？十个？」
「我听说她的要求特别高，什么两套房啊，车要BBA啊，工资要五万啊。」
「天哪，她都42了，还这么挑？」
「就是说啊，我要是42了，能嫁出去就不错了，还敢提这种要求？」
「也许人家真的很优秀吧，毕竟是部门主管。」
「优秀又怎么样？女人一过40就贬值了，这是事实。再说了，条件真那么好的男人，为什么要找她？找个25岁的小姑娘不香吗？」
几个年轻女同事笑成一团。
苏婉清站在门口，没有进去，转身离开了。
回到办公室，她坐在椅子上，打开电脑，却盯着屏幕发呆。
「苏主管，这是这个月的报表。」助理小王把文件放在她桌上。
「嗯。」苏婉清点点头。
小王走到门口，又折了回来。
「苏主管……」她欲言又止。
「有事？」
「我就是想说，您别太在意那些闲话。」小王小声说，「她们就是嫉妒您。」
苏婉清抬起头，看着这个23岁的小姑娘。
「你觉得我的要求过分吗？」她突然问。
小王愣了一下：「我……我觉得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。」
「但你没回答我的问题。」
小王咬了咬嘴唇：「说实话，我觉得有点……有点高了。但这是您的选择，别人管不着。」
苏婉清笑了：「谢谢你的诚实。」
小王走后，办公室又恢复了安静。
苏婉清看着窗外，眼神有些恍惚。
有人说她的要求过分，有人说她不自量力，有人说她眼高手低。
可这些人都不知道，她提出这些要求，根本不是为了找到那个人。
她只是想让自己永远找不到。
05
苏婉清的日常生活看起来精致而独立。
每天早上六点起床，去小区楼下的健身房跑步一小时。回家洗澡，化妆,吃早餐，七点半出门上班。
她的一居室公寓虽然不大，但收拾得井井有条。极简风格的装修，没有多余的摆设，却处处透着品味。
晚上下班后，她会去超市买菜，回家做饭。一个人吃饭时，她会放一部电影，边吃边看。
周末的时候，她会去美容院做护理，去商场买衣服，或者窝在家里看书。
看起来，她的生活充实而完美。
但只有她自己知道，这种完美背后的空洞。
有一天晚上，她照例做好饭，一个人坐在餐桌前。
电影放的是一部爱情片。男女主角在咖啡厅重逢，两人相拥而泣。
苏婉清盯着屏幕，手里的筷子停在半空中。
她突然放下筷子,走到卧室,打开衣柜最底层的一个抽屉。
抽屉里放着一个旧手机。
她拿起手机，犹豫了很久，最终还是没有打开，又放了回去。
回到客厅时，电影已经放完了。
她坐回餐桌前，饭菜已经凉了。
她还是一口一口吃完了,然后洗碗，擦桌子，把厨房收拾干净。
做完这一切，她坐在沙发上，看着空荡荡的客厅,突然觉得很累。
第二天是周六，没有相亲安排。
苏婉清莫名其妙地去了「老地方」咖啡厅。
她坐在那个熟悉的位置，点了一杯美式咖啡。
咖啡厅里人不多,服务员认出了她。
「您又来了。」服务员笑着说，「今天没有相亲吗？」
「嗯，就是来坐坐。」
「您总是坐这个位置呢。」服务员擦着桌子，「是有什么特殊意义吗？」
苏婉清愣了一下：「没有，就是习惯了。」
服务员笑笑，没再多问。
苏婉清坐在窗边，看着外面的街道。
这家咖啡厅开了十五年了。她记得很清楚，因为十五年前，这里刚开业的时候，她来过一次。
那时候她还是大学生，和一个男孩子一起来的。
男孩子给她点了一杯卡布奇诺，自己要了一杯最便宜的美式。
「为什么不点贵一点的？」她问。
「省钱。」男孩笑着说，「以后赚了钱，天天请你喝。」
她记得那天阳光很好，透过窗户洒在男孩的脸上，让他的笑容显得格外灿烂。
后来……
苏婉清收回思绪，端起咖啡喝了一口。
已经凉了。
06
相亲还在继续。
第十场、第十一场、第十二场……
每一场都是同样的剧本。她坐在「老地方」咖啡厅,说出那些要求，看着对方震惊、愤怒或者嘲讽的表情。
然后她会说那句话：「白菜烂了，也不让猪拱。」
有的人听了会生气离开，有的人会冷笑几声，有的人甚至会骂她。
但苏婉清从来不生气。
她只是静静地坐着，等对方离开，然后继续喝她的咖啡。
第十五场相亲结束后，母亲给她打电话，声音里充满了疲惫：「婉清，要不……算了吧。」
「算了？」
「妈不逼你了。」母亲叹了口气，「你想怎样就怎样吧。」
苏婉清听出了母亲语气里的绝望。
「妈……」她想说什么，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。
「你照顾好自己就行。」母亲说完就挂了电话。
苏婉清握着手机，突然觉得胸口堵得慌。
可她还是没有改变主意。
相亲继续。
第十六场,对方是个企业家,条件很好。但他说：「苏小姐，我可以满足你的条件，但你能给我什么？」
苏婉清说不出话来。
第十七场，对方是个医生，条件也不错。但他看着她说：「42岁了，还能生吗？」
苏婉清当场脸色发白。
第十八场、第十九场、第二十场……
每一场都像是一场考验。
她开始感到疲惫。
但她不能停。
07
网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帖子。
标题是：「42岁女子相亲要求两套房月薪五万,还说白菜烂了不让猪拱」
帖子是林晓发的。不是故意的，她只是在闺蜜群里吐槽了几句，结果被群里的人截图发到了网上。
很快，这个帖子就火了。
评论区炸了锅。
「42岁了还这么挑？真当自己是香饽饽？」
「这就是典型的公主病，活在梦里。」
「女性有选择的权利，凭什么说人家？」
「选择权是有，但也要认清现实啊。」
「说白菜烂了不让猪拱，那她自己算什么？」
「我觉得她可能是不想结婚，故意提这种要求。」
「有病吧，不想结婚就直说，折腾什么？」
评论两极分化。
有人支持她，说每个人都有择偶标准的权利。
有人骂她，说她不自量力，活该一辈子嫁不出去。
林晓看到帖子后慌了，赶紧给苏婉清打电话：「婉清，对不起，我不是故意的……」
「没事。」苏婉清的声音很平静，「反正迟早会传出去。」
「你不生气？」
「生气有用吗？」
林晓沉默了。
「婉清，你看过那些评论吗？」
「看过。」
「那你……」
「我习惯了。」苏婉清说，「从第一场相亲开始，我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。」
林晓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她总觉得苏婉清心里藏着什么秘密,但又问不出来。
挂了电话，苏婉清打开手机，浏览着网上的评论。
那些刺耳的话一条条刷过去。
她面无表情地看完，然后退出了软件。
关掉手机屏幕的时候，她看到了自己的倒影。
42岁的脸，保养得很好，但眼角还是有了细纹。
她盯着那张脸看了很久，最后露出一个苦笑。
「你说得对。」她对着倒影说，「我就是白菜，烂了的白菜。」
08
亲戚们也坐不住了。
七姑八姨轮番打电话给母亲，然后母亲又转达给苏婉清。
「你三姨说，她那边有个不错的，虽然离过婚，但人老实……」
「你表姐说，相亲不能太挑，差不多就行……」
「你舅妈说,女人过了40就贬值了，你还端着什么……」
每一通电话都让母亲更加焦虑。
最后，母亲约了几个姐妹一起来家里，要给苏婉清开个「家庭会议」。
客厅里坐满了人。三姨、表姐、舅妈，还有几个远房亲戚。
苏婉清站在中间，像个被审判的犯人。
「婉清啊，你也不小了，不能再挑了。」三姨苦口婆心地说，「女人最重要的是有个家，你一个人在外面飘着，多孤单啊。」
「就是啊，你看你表姐，虽然嫁得不怎么样，但至少有个依靠。」舅妈接话。
表姐在旁边尴尬地笑着。
「你那些要求也太高了，」一个远房姨妈说，「两套房、豪车、高薪，这种男人为什么要找你？你又不是20岁的小姑娘。」
「你妈为了你的事都急白了头，你就不能体谅体谅？」另一个姨妈说。
七嘴八舌的声音在客厅里回荡。
苏婉清静静地听着，一句话都没说。
「你倒是说句话啊！」三姨有些急了，「我们这都是为了你好。」
「我知道。」苏婉清终于开口，「谢谢你们的关心。但我的标准不会降低。」
客厅里瞬间安静了。
「你……」舅妈指着她，「你这是要气死你妈吗？」
「我没有。」苏婉清看向母亲，「妈，我会继续相亲的。只是……需要时间。」
母亲看着她，眼睛红了。
「你们先回吧。」母亲对亲戚们说，「让她自己想想。」
亲戚们陆续离开了。
客厅里只剩下苏婉清和母亲两个人。
「婉清……」母亲走过来，握住她的手，「你心里是不是有什么事？」
苏婉清的眼眶突然湿了。
但她还是摇摇头：「没有。」
母亲叹了口气，松开她的手。
那天晚上，苏婉清回到自己的公寓,一个人坐在阳台上。
夜风很凉，吹得她打了个寒颤。
她想起了很多事。
大学时的那个男孩，咖啡厅的那杯卡布奇诺，还有那句她永远忘不掉的话。
「白菜烂了，也不让猪拱。」
这句话是她说的。
可现在，她却用它来折磨自己。
09
第二十一场相亲，对方是个儒雅的中年男人，戴着金丝眼镜。
「苏小姐，你说的这句话很有意思。」他笑着说。
「什么话？」
「白菜烂了也不让猪拱。」男人推了推眼镜，「我好像在哪儿听过。」
苏婉清猛地抬起头，眼中闪过一丝期待。
「你在哪儿听过？」她的声音都有些颤抖。
「哦，我想起来了。」男人恍然大悟，「我前女友也这么说过，当时她嫌弃我穷，用这句话甩了我。」
他说完,自嘲地笑了笑。
苏婉清的期待瞬间破碎。
「是吗。」她低下头，声音恢复了平静。
「所以听到苏小姐说这句话，我觉得挺讽刺的。」男人说，「当年她嫌弃我，现在我事业有成了,她又来找我。可我已经不想见她了。」
他顿了顿：「有些话说出口,就是一辈子的事。」
苏婉清的手握紧了咖啡杯。
「是啊。」她轻声说，「一辈子的事。」
这场相亲不欢而散。
苏婉清坐在咖啡厅里,久久没有离开。
服务员过来问：「还需要点什么吗？」
「再来一杯。」
「好的。」
苏婉清看着窗外,眼神空洞。
她想起了那个男人说的话：有些话说出口,就是一辈子的事。
是啊,一辈子。
她用那句话伤害了一个人,然后用剩下的人生来偿还。
第二十二场相亲，对方很年轻，只有35岁。
「苏姐，说实话，我妈逼着我来的。」年轻人挺直率，「我一听说您42了,本来是不想来的。」
「那你为什么还来了？」
「我妈说您是部门主管,有房有车,条件挺好的。」他挠挠头，「但我觉得……年龄差有点大。」
苏婉清点点头：「可以理解。」
「不过您人挺好的,没有长辈架子。」年轻人笑着说,「要不咱们就当交个朋友？」
「好。」
这是所有相亲里,结束得最愉快的一场。
但苏婉清知道,她和这个年轻人不会有任何联系。
走出咖啡厅的时候,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。
秋天的风吹过来,带着一丝凉意。
她裹紧了外套,转身离开。
10
一个月后,母亲又安排了新的相亲。
「这次的条件很好。」母亲在电话里说,「你一定要好好把握。」
「我知道了。」苏婉清应道。
「还是老地方，明天下午三点。」
挂了电话,苏婉清看着手机发呆。
第二十三场了。
她不知道还要经历多少场这样的相亲。
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坚持什么。
第二天下午，她提前半小时到了「老地方」咖啡厅。
坐在那个熟悉的位置上,她点了一杯美式咖啡。
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,照在桌面上。
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擦着咖啡杯的边缘,这是她紧张时的习惯动作。
为什么紧张？
她也说不清楚。
这次和之前的二十二场应该没什么不同。
但她总觉得,有什么不一样的事情要发生。
三点整,一个男人推门进来。
西装笔挺,身材高大,戴着一副墨镜。
他四处看了看,然后向苏婉清走来。
「苏小姐？」他摘下墨镜。
苏婉清抬起头,看到了他的脸。
那一瞬间,她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。
11
「两套房，全款。车，BBA起步。月薪五万，这是底线。」苏婉清端起咖啡杯，眼神平静得像在宣读一份商业合同。
她机械地重复着这些话,就像过去二十二场相亲那样。
但她的手在抖。
男人没有像之前那些人一样起身离开，反而笑了：「苏小姐，我都符合。」
苏婉清抬起头,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。
年龄合适,四十岁左右。谈吐得体,西装剪裁得体。手腕上的表一看就价值不菲。
「那……」她的声音有些不稳,「我们可以试着了解一下。」
男人却摆摆手：「不，在此之前，我也有个条件。」
苏婉清的心提了起来。
「什么条件？」
「我需要你拿出等值的东西。」男人的笑容意味深长，「婚姻是交换，苏小姐，你拿什么来换我的两套房、车和年薪六十万？」
咖啡厅的空调突然响了一声，苏婉清感到后背一凉。
这个问题,二十三场相亲里,第一次有人问出口。
她张了张嘴,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。
男人静静地看着她,眼神里带着一种她看不懂的情绪。
「苏小姐说不出来吗？」他往前倾了倾身,「还是说,你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？」
苏婉清的手握紧了咖啡杯。
她当然想过。
在无数个失眠的夜晚,她都想过这个问题。
她拿什么来换？
42岁的年龄、逐渐衰老的容貌、无法生育的身体？
她什么都没有。
「我……」她的声音很轻。
男人站起身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:「苏小姐，我们还是先好好想想这个问题吧。」
他转身要走。
苏婉清突然叫住他:「等等！」
男人回过头。
「你……」苏婉清深吸一口气，「你叫什么名字？」
男人看着她,嘴角扬起一个微妙的弧度。
「我叫林浩宇。」
咖啡杯从苏婉清手中滑落,摔在地上,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咖啡洒了一桌。
12
咖啡厅里的其他客人都看了过来。
服务员赶紧拿着抹布跑过来：「没事吧？」
苏婉清坐在那里，脸色惨白，盯着站在面前的男人。
林浩宇。
这个名字她已经二十年没有听到了。
不，不对。
她每天都在心里念这个名字。每一天，每一夜。
「你……」她的声音在颤抖，「你是……」
林浩宇在她对面重新坐下。
「看来苏小姐还记得我。」他的语气很平静，看不出任何情绪，「二十年了，没想到我们还能再见面。」
服务员收拾完地上的碎片，又端来一杯新的咖啡。
苏婉清双手捧着热咖啡杯，却还是觉得冷。
「你……你怎么……」她说不出完整的话。
「怎么回来了？」林浩宇替她说完，「我一直在这个城市。只是你不知道而已。」
他往椅背上靠了靠，看着窗外：「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在相亲。第一场的时候，张建国是我大学室友。他回来跟我说，遇到一个奇怪的女人，42岁了还要求两套房、豪车、高薪。」
苏婉清的手抖得更厉害了。
「我问他那女人叫什么。」林浩宇转过头看她，「他说叫苏婉清。」
「当时我不敢相信。」他笑了，但那笑容里没有温度，「二十年了，我以为你早就结婚生子，过着幸福的生活。没想到你还是单身。」
苏婉清咬着嘴唇，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。
「所以我让张建国告诉我你的要求。」林浩宇继续说，「两套房全款、BBA、月薪五万。还有那句话……」
他顿了顿：「白菜烂了，也不让猪拱。」
最后这句话，他说得很轻很轻。
但苏婉清听得清清楚楚。
「你知道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吗？」林浩宇的眼神变得锐利，「二十年前，你就是用这句话羞辱我的。二十年后，你还在说。」
苏婉清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。
「我……我不是……」
「不是什么？」林浩宇打断她，「不是故意的？那当年你为什么要说？」
他的声音突然提高了：「你知道那句话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？」
13
咖啡厅里其他客人又看了过来。
林浩宇深吸一口气，压低声音：「对不起，我失态了。」
苏婉清摇着头，眼泪不断往下流：「是我……是我对不起你……」
「对不起有用吗？」林浩宇冷笑，「二十年了，一句对不起就够了？」
苏婉清说不出话。
她知道不够。
一万句对不起都不够。
「你知道我这二十年是怎么过的吗？」林浩宇看着她，眼神里有恨意，也有痛苦，「听完你那句话之后，我连夜离开了学校。我不敢见任何人，不敢回家，不敢面对任何认识我的人。」
他的拳头握紧了：「我一个人去了南方。身上只有三百块钱。」
「我在工地搬砖，在餐厅刷盘子，在街头摆地摊。」林浩宇的声音有些哽咽，「每天累得半死，但只要一闭上眼睛，就会想起你说的那句话。」
「白菜烂了，也不让猪拱。」他一字一句地重复，「你知道这句话有多伤人吗？」
苏婉清哭得说不出话。
「我不明白。」林浩宇看着她，「我们那么相爱，为什么你能说出那种话？是因为你父母反对吗？还是因为你本来就看不起我？」
「不是……」苏婉清终于开口，声音嘶哑，「不是那样的……」
「那是怎样的？」
苏婉清擦了擦眼泪，深吸一口气。
「浩宇，你听我说。」她的声音在颤抖，「那天……那天我爸妈把我关在家里三天。他们轮流劝我，骂我，甚至跪下来求我。」
她闭上眼睛，泪水顺着脸颊滑落：「我妈说，如果我不跟你分手，她就去死。我爸说，如果我敢跟你在一起，就断绝父女关系。」
「我坚持了三天。」苏婉清睁开眼，看着林浩宇，「我告诉他们，我爱你，我要跟你在一起。但是……」
她的声音越来越小：「第三天晚上，我爸妈把我带到这家咖啡厅。你还记得吗？你坐在那里等我。」
林浩宇的表情僵住了。
他当然记得。
那是他人生中最痛苦的一天。
14
「我爸在我耳边说，」苏婉清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，「如果你不亲口跟他分手，我现在就去跳楼。」
「我看着我妈，她也在哭。她说，婉清，你不能毁了自己的一生。那个男孩子一无所有，你跟着他会吃苦的。」
苏婉清的眼泪流得更凶了：「我站在咖啡厅门口，看着你。你那天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衬衫，脸上带着笑容。你不知道等会儿要发生什么。」
「我想转身就跑。」她捂住脸，「但我爸拉着我，把我推到你面前。」
林浩宇的手也在抖。
那天的画面他记得太清楚了。
苏婉清走过来，脸色很不好。她的父母站在门口，冷冷地看着他。
「然后我爸说，让我亲口告诉你，我们不合适。」苏婉清的声音里全是痛苦，「我不想说，但我爸一直盯着我。我妈在哭。我……我不知道该怎么办。」
「我说不出口。」她抬起头看着林浩宇，「所以我爸说，既然你说不出口，那我替你说。他当着你的面，说了很多难听的话。说你配不上我，说你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。」
林浩宇闭上了眼睛。
他也记得那些话。
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样扎在他心上。
「你还记得你当时说什么吗？」苏婉清轻声问。
林浩宇睁开眼：「我说，叔叔阿姨，我现在是没钱，但我会努力的。我一定会让婉清过上好日子。」
「对。」苏婉清点头，泪水不断滑落，「你说你会努力。你说你会对我好。你说你会用一辈子来爱我。」
「然后我爸笑了。」她的声音变得更加痛苦，「他说，小伙子，你拿什么爱我女儿？你家里穷得叮当响，你自己连学费都交不起，你凭什么说这种话？」
林浩宇的拳头握得更紧。
「你当时低下了头。」苏婉清说，「我知道你很难受。我想去抱你，但我爸拦住了我。」
「他说，婉清，你告诉这个小伙子，你们不合适。」她的声音开始哽咽，「我不说。他就一直逼我，一直逼我。」
「最后……」苏婉清哭得说不下去了。
林浩宇替她说完：「最后你说，林浩宇，白菜烂了也不让猪拱，你觉得你配得上我吗？」
苏婉清捂着脸，肩膀剧烈地颤抖。
「说完那句话，我就跑了。」她的声音从手指缝里传出来，「我跑出咖啡厅，跑回家，把自己关在房间里。我哭了一整夜。」
「第二天我去学校找你，但你已经退学了。」她抬起头，眼睛红肿，「我去你住的地方，房东说你走了，什么都没留下。」
林浩宇静静地听着。
「我托人打听你的消息，但谁都不知道。」苏婉清继续说，「你就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。」
「我想跟我爸妈说，我后悔了，我要去找你。」她苦笑，「但我爸说，你已经走了，再也不会回来了。他说这样最好，你们两个都解脱了。」
林浩宇的眼眶也湿了。
15
「解脱？」苏婉清的声音里全是自嘲，「我一点都没有解脱。」
「那之后，我爸妈开始给我安排相亲。」她擦了擦眼泪，「一场接一场。我全都拒绝了。」
「他们问我为什么。」苏婉清看着林浩宇，「我说，因为我欠一个人的。」
林浩宇愣住了。
「我知道那句话伤害了你。」苏婉清的声音很轻，「虽然是我爸逼我说的，但说出口的是我。伤害你的是我。」
「所以我决定，」她深吸一口气，「我这辈子都不结婚。」
「这是我对你的惩罚，」她看着他，「也是我对自己的惩罚。」
咖啡厅里很安静。
只有背景音乐在轻轻地响着。
「二十年。」苏婉清轻声说，「我等了你二十年。」
林浩宇看着她，不说话。
「我知道你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。」苏婉清继续说，「但我还是要等。我要用我的一生来偿还欠你的。」
「半年前，我妈又开始催我相亲。」她苦笑，「我想，也许我可以用另一种方式来赎罪。」
「所以你提出了那些要求。」林浩宇终于开口。
「对。」苏婉清点头，「两套房全款、BBA、月薪五万。我知道这些要求有多离谱。我故意的。」
「我想让自己永远嫁不出去。」她看着林浩宇，「这样我就可以一直单身，一直等你。」
林浩宇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。
「还有那句话。」苏婉清的声音更轻了，「每一场相亲，我都会说那句话。白菜烂了，也不让猪拱。」
「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说吗？」她抬起头，眼神里全是痛苦，「因为我想告诉你，我就是那颗烂白菜。这二十年，我没有让任何人拱。」
林浩宇猛地站起来。
他转过身，背对着苏婉清，肩膀在颤抖。
「我每次都在这家咖啡厅相亲。」苏婉清看着他的背影，「因为这是我们分手的地方。我坐在当年的位置，说着当年的话。」
「我在等你听到。」她的声音哽咽，「我想让你知道，我在用这种方式赎罪。」
「我想让你知道，」她站起来，走到林浩宇身后，「对不起。对不起。对不起。」
她一遍遍地说着。
眼泪不断滑落。
林浩宇转过身。
他的眼睛也红了。
16
「你知道吗？」林浩宇的声音嘶哑，「听完张建国说你的事之后，我每一场相亲都在关注。」
苏婉清愣住了。
「我让朋友们去相亲。」林浩宇说，「张建国、李明远，还有后面的那些人。有的是我的朋友，有的是我花钱请的。」
「我想看看你到底在搞什么鬼。」他苦笑，「我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变成了那种嫌贫爱富的女人。」
「但是每一场相亲，」他看着她，「我的朋友们回来都说，苏婉清虽然要求高，但她好像不是真的想找对象。她更像是在……完成某种仪式。」
「尤其是那句话。」林浩宇的声音颤抖，「白菜烂了，也不让猪拱。你每次说这句话的时候，眼神都会恍惚一下。」
「我不明白。」他说，「如果你真的看不起穷人，为什么说这句话的时候会露出那种表情？」
「所以我决定，」林浩宇深吸一口气，「我亲自来见你。」
「我让你妈给我们安排相亲。」他说，「我告诉她，我符合你所有的要求。她很高兴，立刻答应了。」
苏婉清捂住嘴，眼泪又流了下来。
「我本来是想羞辱你的。」林浩宇看着她，「我想让你知道，当年你看不起的那个穷小子，现在已经有了你要的一切。」
「我想问你，」他的声音里带着痛苦，「你拿什么来交换？你有什么资格提那些要求？」
「但是……」他顿了顿，「当我看到你的反应，当我说出我的名字，看到你摔碎咖啡杯的样子……」
「我突然不想羞辱你了。」他的声音变得很轻，「因为我看到了，你这二十年过得也不好。」
苏婉清哭着摇头：「我活该。都是我的错。」
「不。」林浩宇说，「不全是你的错。」
他走到窗边，看着外面的街道：「你父母逼你，你也是受害者。那句话虽然是你说的，但你也是被逼的。」
「可是……」苏婉清想说什么。
「听我说完。」林浩宇打断她，「这二十年，我一直恨你。我恨你说的那句话，恨你看不起我，恨你毁了我的人生。」
「我拼命赚钱，拼命工作。」他转过身看着她，「我告诉自己，总有一天，我要让你看看，我不是猪。」
「我从工地搬砖开始，每天累得半死。」林浩宇的声音里全是痛苦，「但每次想放弃的时候，我就会想起你那句话。然后我就继续干。」
「后来我开始创业。」他说，「失败了很多次。有一次我身无分文，在街头睡了三天。」
「那三天我一直在想，」他看着苏婉清，「如果当初我有钱，如果当初我有能力，是不是你就不会说那句话了？」
苏婉清哭得更厉害了。
「再后来，我成功了。」林浩宇说，「我有了公司，有了房子，有了车。我有了你要求的一切。」
「我本来以为，」他苦笑，「我本来以为有了这些，我就不会再痛苦了。但是不行。每次夜深人静的时候，我还是会想起你，想起那句话。」
「二十年了，」他看着她，「我一直没有放下。」
17
咖啡厅里的客人陆续离开了。
天色渐渐暗了下来。
苏婉清和林浩宇还坐在那里。
「浩宇，」苏婉清的声音嘶哑，「这二十年，你……你结婚了吗？」
林浩宇摇头：「没有。」
「为什么？」
「因为忘不掉你。」他直接说，「也忘不掉那句话。」
「我试过谈恋爱。」林浩宇说，「但是每次和别的女人在一起，我都会想起你。我会想，如果当年我们没有分开，现在会是什么样子。」
「所以每一段恋爱都持续不了多久。」他苦笑，「对方会说，你心里有别人。」
「我无法反驳。」他看着苏婉清，「因为这是事实。」
苏婉清的眼泪又流了下来。
「那你呢？」林浩宇问，「这二十年，你除了相亲，有没有喜欢过别人？」
「没有。」苏婉清摇头，「从来没有。」
「为什么？」
「因为我欠你的。」她看着他，「我不配喜欢别人，不配和别人在一起。我要用我的一生来偿还。」
林浩宇沉默了。
过了很久，他才开口：「你知道吗？刚才听完你说的那些，我不知道该恨你还是该心疼你。」
「你恨我吧。」苏婉清说，「我活该被恨。」
「可是我恨不起来了。」林浩宇看着她，「原来你这二十年也在受罪。原来你也一直没有忘记我。」
「原来那句话，」他的声音颤抖，「伤害的不只是我，也伤害了你自己。」
苏婉清捂着脸哭。
「但是，」林浩宇深吸一口气，「我需要时间。」
苏婉清抬起头看着他。
「二十年的恨，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放下的。」他说，「我需要时间来消化，来想清楚。」
「我明白。」苏婉清点头，「我等你。我已经等了二十年了，不差这一点时间。」
林浩宇站起身。
他走到门口，又回过头来。
「还是这里。」他说，「下周三，下午三点。」
苏婉清眼中闪过一丝光亮：「好。」
林浩宇推门离开了。
苏婉清坐在那里，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街道尽头。
然后她捂着脸，放声大哭。
这二十年压抑的痛苦，这二十年积累的愧疚，这二十年无法释放的情感，在这一刻全部爆发了出来。
服务员走过来，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。
「没事了。」服务员轻声说，「都会好起来的。」
苏婉清点点头，继续哭着。
18
接下来的一周，苏婉清每天都像行尸走肉一样。
上班的时候，她坐在办公桌前发呆。
同事跟她说话，她也听不进去。
母亲打电话问她相亲的情况，她只是说：「挺好的。」
「真的？」母亲惊喜，「那你们还会再见面吗？」
「会的。」苏婉清说。
母亲高兴得不行：「太好了太好了，妈就知道这次肯定行。那个小伙子条件那么好，你可要好好把握啊。」
「我知道。」苏婉清应道。
挂了电话，她看着窗外出神。
林浩宇说他需要时间。
她理解。
如果换做是她，恐怕连见面都不愿意。
但至少，他愿意再见她一次。
这就够了。
林晓也打来电话。
「婉清，听你妈说你这次相亲不错？」
「嗯。」
「天哪，你终于开窍了？」林晓激动地说，「快跟我说说，对方什么样？」
苏婉清沉默了一下：「是……一个老朋友。」
「老朋友？」林晓愣住了，「什么老朋友？我认识吗？」
「大学时候的。」苏婉清轻声说，「你不认识。」
「大学时候的？」林晓更疑惑了，「你大学时候有男性朋友吗？我怎么不知道？」
「很久以前的事了。」苏婉清不想多说。
林晓也察觉到她情绪不对，没有继续追问。
「那行吧，你开心就好。」她说，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说。」
「好。」
挂了电话，苏婉清躺在床上，盯着天花板。
二十年前的画面一遍遍在脑海里闪过。
他们第一次见面，是在大学图书馆。
她在找一本书，够不到。林浩宇帮她拿了下来。
「谢谢。」她说。
「不客气。」他笑得很阳光。
后来他们经常在图书馆遇见。
慢慢地，他开始约她出去吃饭，看电影。
她记得他们第一次来这家咖啡厅，是开业那天。
林浩宇请她喝咖啡。她点了卡布奇诺，他要了最便宜的美式。
「以后赚了钱，天天请你喝。」他说。
她笑着点头。
那时候她从没想过，他们会分开。
更没想过，这一分开就是二十年。
19
周三到了。
苏婉清提前一个小时到了咖啡厅。
她坐在老位置上，点了咖啡，但一口都没喝。
她紧张得手心全是汗。
三点整，林浩宇准时出现。
他还是穿着西装，看起来比上周平静了很多。
「来了。」他在对面坐下。
「嗯。」苏婉清点头。
两人沉默了一会儿。
「这一周我想了很多。」林浩宇先开口，「关于我们，关于那件事，关于这二十年。」
苏婉清紧张地看着他。
「我一直以为，」林浩宇说，「你是自愿说那句话的。我以为你真的看不起我，真的觉得我配不上你。」
「但现在我知道了，」他看着她，「你也是受害者。」
「二十年前，」他继续说，「我恨你，恨你的父母，恨这个世界。我觉得所有人都看不起我。」
「我用这种恨支撑着自己活下去。」林浩宇的声音有些哽咽，「我告诉自己，总有一天我要成功，我要让所有人看看，我不是他们口中的穷小子。」
「现在我成功了。」他说，「我有了钱，有了地位，有了别人羡慕的一切。」
「但是我不快乐。」他看着苏婉清，「因为我发现，这些东西并不能填补心里的空洞。」
苏婉清的眼泪又掉了下来。
「这一周我一直在想，」林浩宇说，「如果时光能倒流，我会怎么做。」
「我想我会跟你一起面对你的父母。」他说，「我会告诉他们，我虽然穷，但我会努力。我会让婉清幸福。」
「但是时光回不去了。」他苦笑，「我们已经错过了二十年。」
「这二十年里，」林浩宇看着她，「你等着我，我恨着你。我们都没有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。」
苏婉清捂着嘴，不敢哭出声。
「但是，」林浩宇的语气突然变了，「我不想再继续这样下去了。」
苏婉清猛地抬头。
「二十年够了。」林浩宇说，「够我们两个受罪的了。」
「你的意思是……」苏婉清不敢相信。
「我们重新开始吧。」林浩宇看着她，眼神里有挣扎，也有释然，「从今天开始，从这一刻开始。」
苏婉清的眼泪决堤了。
「真的吗？」她哭着问，「你……你愿意原谅我？」
「不是原谅。」林浩宇说，「是放下。我放下了这二十年的恨，你也该放下这二十年的愧疚。」
「我们都该往前走了。」他伸出手，「给彼此一个机会好吗？」
苏婉清看着他伸出的手，哭得说不出话来。
过了很久，她才颤抖着伸出手，握住了他。
那一刻，二十年的等待，二十年的痛苦，二十年的愧疚和恨意，似乎都烟消云散了。
窗外的阳光照进来，落在他们握在一起的手上。
就像二十年前，他们第一次在这里喝咖啡的时候。
20
「但是，」林浩宇握着她的手说，「我们需要慢慢来。」
「我知道。」苏婉清点头，「我不急。」
「二十年的创伤，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愈合的。」他说，「我们需要时间重新了解对方，重新建立信任。」
「我明白。」苏婉清说，「这次我会等你。」
「不是等我。」林浩宇纠正她，「是我们一起往前走。」
苏婉清笑了，眼泪还挂在脸上。
「对，一起往前走。」
服务员端来两杯咖啡。
「你还记得我以前最喜欢喝什么吗？」苏婉清问。
「卡布奇诺。」林浩宇不假思索地说。
苏婉清笑得更开心了：「你还记得。」
「我什么都记得。」林浩宇看着她，「二十年了，我从来没有忘记过。」
「我也是。」苏婉清轻声说。
他们喝着咖啡，聊起了这二十年各自的生活。
林浩宇说他在南方的那些年，从最底层做起，一步步爬上来。
「有一次我在工地搬砖，」他说，「突然下大雨。我全身湿透了，但还要继续干活，因为工头说停工就没工钱。」
「那时候我站在雨里，」他看着远方，「突然很想你。我想，如果你在我身边，哪怕再苦，我都不怕。」
苏婉清听着，眼泪又流了下来。
「后来我创业，失败了好几次。」林浩宇继续说，「最惨的时候，我欠了一身债，每天被债主追着跑。」
「我想过放弃。」他说，「但每次想放弃的时候，就会想起你说的那句话。然后我就告诉自己，我不能放弃，我要证明给你看，我不是猪。」
「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，」他苦笑，「那句话虽然伤害了我，但也成就了我。」
苏婉清摇头：「不要这么说。如果可以选择，我宁愿你过得轻松一点，也不要你这么辛苦。」
「但人生没有如果。」林浩宇说。
苏婉清也跟他说了自己这二十年的生活。
毕业后她进了外企，一步步往上爬。
「我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工作上。」她说，「因为只有工作的时候，我才不会想起你。」
「但是晚上回到家，」她的声音变得很轻，「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，那种孤独感会把我淹没。」
「我常常想，」她看着林浩宇，「如果当年我再坚持一下，如果我不说那句话，我们现在会是什么样子。」
「也许我们会结婚，会有孩子。」她笑了笑，「孩子都十几岁了吧。」
林浩宇也笑了：「是啊，十几岁了。」
两人相视而笑，眼中都有泪光。
「可惜我们错过了。」苏婉清说。
「是啊，错过了。」林浩宇握紧她的手，「但至少，我们还有未来。」
苏婉清点点头。
是的，还有未来。
虽然迟到了二十年，但好在，还来得及。
21
他们聊到了天黑。
咖啡厅里的客人换了一波又一波，他们还坐在那里。
「我妈肯定很高兴。」苏婉清说，「她催了我这么多年，终于有结果了。」
「那我是不是该去拜访一下伯父伯母？」林浩宇问。
苏婉清愣了一下。
「我爸……」她的声音低了下去，「我爸五年前去世了。」
林浩宇震惊了：「我不知道……对不起。」
「没事。」苏婉清摇头，「他走之前，跟我说了很多话。他说他对不起我，不该逼我跟你分手。」
「他说，」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，「他年轻的时候也是穷小子，是我妈不顾家里反对跟了他。所以他知道真心相爱有多难得。」
「但是他不想让我吃苦。」苏婉清说，「他觉得你太穷了，跟着你我会过得很苦。他想让我过得好一点。」
「他说他错了。」她抬起头看着林浩宇，「他说如果能重来，他不会反对我们在一起。」
林浩宇沉默了很久。
「他也是为你好。」他最终说，「虽然方法不对，但出发点是好的。」
「我知道。」苏婉清说，「所以我从来没有恨过他。我只是恨我自己。」
「不要再恨了。」林浩宇说，「我们都不要再恨了。」
苏婉清点点头。
「那伯母呢？」林浩宇问，「她知道我是谁吗？」
「不知道。」苏婉清说，「我只是告诉她，相亲对象条件很好。她现在高兴得不得了。」
「那……」林浩宇有些犹豫，「我们要告诉她真相吗？」
苏婉清想了想：「等时机合适再说吧。」
「好。」
他们又聊了一会儿，服务员过来提醒：「不好意思，我们要打烊了。」
苏婉清看了看时间，已经晚上十点了。
「这么晚了。」她站起来，「那我们走吧。」
林浩宇也站起来，结了账。
两人走出咖啡厅。
外面的街道很安静，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。
「我送你回去。」林浩宇说。
「好。」
他们并肩走在街上。
夜风吹过来，有些凉。
林浩宇脱下西装外套，披在苏婉清身上。
「谢谢。」她说。
「不客气。」
他们慢慢地走着，谁都没有说话。
但这种沉默不再让人难受。
反而有一种久违的温馨。
走到苏婉清住的小区门口，她停下脚步。
「到了。」她说。
「嗯。」林浩宇也停下。
两人站在路灯下，相对无言。
「那……我上去了。」苏婉清说。
「好。」林浩宇点头，「路上小心。」
苏婉清走了几步，又回过头来。
「浩宇。」她叫住他。
「嗯？」
「谢谢你。」她认真地说，「谢谢你愿意给我机会。」
林浩宇笑了：「傻瓜，应该是我谢谢你。谢谢你等了我二十年。」
苏婉清的眼眶又湿了。
她转身快步走进了小区。
林浩宇站在那里，看着她的背影消失。
然后他仰起头，看着夜空。
星星很亮。
就像二十年前，他们第一次约会的那个夜晚。
22
接下来的日子，苏婉清和林浩宇开始慢慢地交往。
他们每周见两次面，聊聊天，吃吃饭，看看电影。
就像二十年前那样。
只是两个人都更成熟了，也更懂得珍惜了。
母亲看到苏婉清脸上久违的笑容，开心得不行。
「婉清，那个小伙子真不错。」她说，「妈这次真的很满意。」
「嗯。」苏婉清笑着点头。
「什么时候带他回家吃顿饭？」母亲问。
「再等等吧。」苏婉清说，「我们才刚开始。」
「也好，不着急。」母亲笑得合不拢嘴，「慢慢来，只要你开心就好。」
林晓也发现了苏婉清的变化。
「你最近气色好多了。」她说，「看来这次是认真的。」
「嗯。」苏婉清笑着说，「很认真。」
「那就好。」林晓拍拍她的肩膀，「你终于走出来了。」
苏婉清点点头。
是啊，终于走出来了。
那天晚上，苏婉清一个人坐在阳台上。
她打开那个一直没碰的抽屉，拿出里面的旧手机。
这是她和林浩宇在一起时用的手机。
里面还保存着他们的聊天记录，还有几张合影。
她打开相册，一张张翻看着。
照片里的他们都很年轻，笑得很开心。
她看着看着，眼泪就流了下来。
这二十年，她无数次想打开这个手机。
但每次她都没有勇气。
因为怕一看到这些，就会崩溃。
但现在不一样了。
现在她可以笑着看这些照片了。
因为他们又在一起了。
虽然迟到了二十年，但终于还是在一起了。
她拿起现在用的手机，给林浩宇发了条消息。
「在干嘛？」
很快，他回复了：「在想你。」
苏婉清笑了。
她打字：「我也在想你。」
林浩宇回：「那我现在过去找你？」
苏婉清想了想，回复：「好啊。」
半小时后，林浩宇到了她家楼下。
苏婉清下楼去接他。
「这么晚了还把你叫出来。」她说。
「没关系。」林浩宇笑着说，「你叫我，我随时都会来。」
他们在小区里散步。
夜很静，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脚步声。
「浩宇。」苏婉清突然说。
「嗯？」
「你真的放下了吗？」她问，「真的不恨我了吗？」
林浩宇停下脚步，看着她。
「说完全不在意是假的。」他诚实地说，「那句话在我心里留下了很深的伤疤。」
「但是，」他握住她的手，「我不想让这个伤疤继续折磨我们。」
「我们已经失去了二十年。」他认真地说，「我不想再失去未来了。」
苏婉清的眼泪又流了下来。
「谢谢你。」她哽咽着说。
林浩宇擦掉她的眼泪：「不哭了，都过去了。」
「嗯。」苏婉清点头，「都过去了。」
他们继续往前走。
路灯把他们的影子印在地上，两个影子紧紧地靠在一起。
就像当年那样。
23
三个月后，苏婉清带着林浩宇回家见母亲。
母亲看到林浩宇，第一反应是：「小伙子真精神。」
「伯母好。」林浩宇礼貌地说。
「快坐快坐。」母亲高兴地招呼着，「婉清，去倒茶。」
苏婉清去了厨房。
客厅里只剩下母亲和林浩宇。
母亲打量着他：「小伙子，你多大了？」
「40。」
「哦，比婉清小两岁。」母亲点点头，「做什么工作的？」
「开公司的。」林浩宇简单地说。
「那挺好的。」母亲满意地笑了，「有房有车吧？」
「有的。」
母亲越看越满意。
苏婉清端着茶出来，看到母亲高兴的样子，心里也暖暖的。
「妈，我有话要跟你说。」她坐下来。
「什么话？」
苏婉清看了看林浩宇，深吸一口气：「浩宇不是第一次来我们家。」
母亲愣住了：「什么意思？」
「他是……」苏婉清顿了顿，「他是我大学时的男朋友。」
母亲的脸色瞬间变了。
「你说什么？」她的声音在颤抖。
「妈，你听我说。」苏婉清握住母亲的手，「他就是当年那个林浩宇。」
母亲猛地站起来，看看林浩宇，又看看苏婉清。
「你们……你们……」她说不出话来。
「伯母，是我。」林浩宇也站起来，「对不起，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。」
母亲后退了两步，靠在沙发上。
「这么多年了……」她喃喃自语，「你们还……」
苏婉清走过去扶住母亲：「妈，你别激动。」
「我怎么能不激动？」母亲看着她，「当年你爸和我拆散你们，你恨了我们这么多年。现在他又回来了，你……你是要报复我吗？」
「不是的。」苏婉清急忙说，「妈，我从来没有恨过你和爸爸。」
「那你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结婚？」母亲的眼泪流了下来，「你是在惩罚我对不对？」
「不是。」苏婉清也哭了，「我是在惩罚我自己。」
母亲愣住了。
「我欠他的。」苏婉清看着林浩宇，「所以这二十年，我不敢有别的念想。」
母亲看看女儿，又看看林浩宇，突然放声大哭。
「都是我和你爸的错。」她哭着说，「都是我们的错。我们不该拆散你们，不该逼你说那些话。」
「伯母，不怪你们。」林浩宇说，「你们也是为了婉清好。」
「可是我们毁了你们二十年的时光啊。」母亲哭得更厉害了。
客厅里一片哭声。
过了很久，母亲才平静下来。
「那现在……」她擦着眼泪，「你们是要在一起了？」
「如果您同意的话。」林浩宇说。
母亲看着他，又看看女儿。
「这次妈不反对了。」她握住两人的手，「你们好好在一起吧。妈祝福你们。」
苏婉清扑到母亲怀里，哭得像个孩子。
二十年了。
终于等到了这一天。
24
一年后，苏婉清和林浩宇结婚了。
婚礼很简单，只邀请了亲近的朋友和家人。
但是很温馨。
苏婉清穿着婚纱，挽着林浩宇的手走进婚礼现场。
台下的人都在鼓掌。
母亲坐在第一排，笑着擦眼泪。
林晓也在，她走过来抱住苏婉清：「恭喜你，终于等到了。」
「谢谢。」苏婉清笑着说。
婚礼进行到交换誓词的环节。
林浩宇握着苏婉清的手，认真地说：「苏婉清,二十一年前我在咖啡厅对你说，我会用一辈子来爱你。那时候我年轻，不知道一辈子有多长。」
「现在我知道了。」他看着她的眼睛，「一辈子很长，长到足够我们弥补失去的二十年。一辈子也很短，短到我想和你一起度过每一分每一秒。」
「所以，」他深吸一口气，「苏婉清，你愿意嫁给我吗？」
「我愿意。」苏婉清哭着说。
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。
轮到苏婉清说誓词了。
她看着林浩宇，眼里全是泪水。
「林浩宇，二十年前我欠你一句对不起。」她的声音在颤抖，「今天我要告诉你，对不起，也谢谢你。」
「谢谢你没有放弃我，」她哽咽着说，「谢谢你愿意给我机会。」
「这一次，」她握紧他的手，「我不会再让你走了。」
林浩宇也红了眼眶。
他拥抱了她，在她耳边轻声说：「我也不会走了。」
婚礼结束后，他们去了那家咖啡厅。
还是那个靠窗的位置。
「以后我们还要常来吗？」苏婉清问。
「当然。」林浩宇笑着说，「这是我们的地方。」
苏婉清点点头。
服务员端来两杯咖啡。
一杯卡布奇诺，一杯美式。
「就像二十一年前那样。」林浩宇说。
「是啊。」苏婉清笑了，「就像二十一年前那样。」
窗外阳光正好，照在他们脸上。
就像当年那个下午。
只是这一次，他们不会再分开了。
有些话说出口就是一辈子，有些等待用尽了所有青春。42岁的苏婉清用20年证明，她那句"白菜烂了也不让猪拱"，不是瞧不起谁，而是不原谅自己。爱情迟到了20年，但好在，还来得及。
下一篇：男人的“真心”，一生只有一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