发布日期:2025-10-25 19:08点击次数:60
本故事纯属虚构,如有雷同,纯属巧合。图片和文字均不涉及真实;文中所有的人物均为化名。
“你这哪是送衣服,你这是在送命!”
张师傅干瘦的手指头,像鸡爪一样点着我的鼻子。
“不信你问她,是不是最近睡觉总觉得有人压身上?”
我媳妇猛地一抬头,眼睛里全是血丝,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。
张师傅冷笑一声,把那杯喝了半拉的“碧螺春”茶水“哗”一下泼在地上。
“这还只是开始,那件衣服里,可不止你爹一个人的气……”
1
立春前,家里大扫除,这是老规矩。
我叫老王,今年五十,去年刚从干了三十年的纺织厂下岗。
天还没亮透,我就钻进了北边那间小小的储物间。
一开门,一股子樟脑丸和灰尘混杂的味儿就冲了出来,呛得我连打了三个喷嚏。
储物间里堆满了东西,最里面是口老旧的樟木箱子,那是我爹留下来的。
箱子没上锁,我掀开盖,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几件衣服。
最上面那件,是件蓝色的中山装,料子是“的确良”的,现在早没人穿了。
我把衣服拎起来,凑近了闻,除了樟脑丸的味,还有一股淡淡的药草味,那是老头子当年治风湿,常年贴膏药留下的。
我媳妇探个脑袋进来,捏着鼻子。
“哎哟我的天,这都什么老古董了,赶紧扔了,占地方。”
她嗓门大,一说话,墙上的灰都扑簌簌地往下掉。
“扔什么扔,这料子好得很。”我嘟囔一句。
“好什么好,送人都没人要!”她白了我一眼,“对了,我表弟前两天还说,他厂里上班没件像样的工作服,这不正好?”
我心里咯噔一下,有点舍不得。
这毕竟是爹的遗物。
“你看你那小气样,一件破衣服,你表弟还能穿坏了不成?正好让他沾沾老人的福气。”
我媳妇说着,就伸手把那件中山装扯了过去,拍了拍上面的灰。
我叹了口气,从兜里摸出一包五块钱的“红塔山”,抽出一根点上。
火柴是宾馆送的那种塑料盒,划了三下才着。
烟雾里,我好像又看到了我爹穿着这身衣服,在院子里打太极的模样。
2
第二天下午,表弟乐呵呵地骑着他那辆除了铃不响哪都响的二八大杠自行车,把衣服取走了。
送走他,我心里还挺敞亮,觉得做了件好事。
晚上,我正就着一盘花生米喝二两“老村长”,手机响了。
是个陌生号码。
我划开我那个屏幕裂了三道纹的华为手机。
电话那头是个年轻男的,声音很急。
“喂,是王强的爸爸吗?你儿子出事了!”
我脑子“嗡”的一下。
王强是我独生子,在市里上大学。
“他跟同学打架,把人脑袋打破了,现在人在派出所,要赔八千块钱私了,不然就要拘留!”
我当时就慌了,手里的酒杯都拿不稳。
“叔,你赶紧转钱过来,晚了就来不及了!”
我问他要学校老师的电话,他说老师正在处理,没空接。
他又报了个卡号,催我赶紧打钱。
我媳妇在旁边一听,脸都白了,抓着我的胳膊直晃。
“快给啊!儿子的前途要紧!”
我被她晃得头晕,也顾不上多想,赶紧打开微信,把家里仅剩的八千块积蓄转了过去。
转完账,我手心里全是冷汗,那张刚填好的报销单都被浸湿了。
我颤抖着手给我儿子打电话,想问问他情况。
电话通了。
“喂,爸,啥事啊?”
儿子的声音听起来一点事没有,背景里还有同学打游戏的吵闹声。
我心里顿时像塞了一团沾水的棉花,又冷又沉。
我知道,我被骗了。
3
从那天起,家里的日子就像走了霉运。
先是我媳妇,她有老慢支的毛病,好几年没犯了,那晚之后突然就咳得喘不上气,去医院一查,说是急性肺炎,住院花了三千多。
接着是我,好不容易托关系找了个小区保安的活,一个月两千五,干了不到半个月,队长说我晚上打瞌睡,直接把我给辞了。
家里那盆养了五年的绿萝,叶子一天比一天黄,最后全枯了。
墙上那台老掉牙的“英雄”牌挂钟,也停了,就指在半夜三点的位置。
整个屋子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憋闷,空气黏腻得像化不开的糖浆。
我整天坐在小区门口的石墩子上抽烟,愁得头发都白了好几圈。
一起下棋的老张头看我可怜,凑过来说:“老王,你是不是撞上啥不干净的东西了?”
他压低声音,“我跟你说,东街口茶馆里有个张师傅,专管这些邪乎事,准得很。”
我本来不信这些,但现在,就跟掉水里的人一样,哪怕是根稻草也想抓住。
我揣着身上最后两百块钱,找到了那家“清心茶馆”。
茶馆里没什么人,一个穿着灰色对襟衫的干瘦老头,正闭着眼听收音机里的评书。
他就是张师傅。
我把家里的事一五一十跟他说了,说的时候自己都觉得像在讲笑话。
张师傅一直没睁眼,等我说完,他才慢悠悠地问了一句。
“你最近,是不是动了家里老人的旧东西?特别是衣服。”
我心里一惊,汗毛都竖起来了。
“是……是啊,我把我爹的一件中山装,送给我媳妇的表弟了。”
张师傅猛地睁开眼,那眼神,像两把锥子,扎得我心里发毛。
他没说话,从桌子底下摸出一个巴掌大的黄铜罗盘。
那罗盘旧得发黑,上面的刻度都磨平了,可中间那根指针,却“嗡”的一下开始疯狂打转,跟疯了似的。
“你爹是哪年走的?”他声音沙哑地问。
“前年,冬天。”
“走的时候身上穿的什么?”
“就是……就是那件中山装。”我感觉自己的牙齿在打架。
张师傅“啪”的一声合上罗盘,死死盯着我。
“糊涂啊!”他一拍大腿,“人穿的最后一件衣服,叫‘寿衣’,聚着他一辈子的气。你把它送出去,等于把你们家的根给拔了,把守着你家财运的门给拆了!”
我的胃里翻江倒海,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。
“那……那骗我的八千块钱,我媳妇的病……”
“那是破财挡灾的开始!”张师傅打断我,“你家运势破了个大洞,什么邪气都往里钻!你媳妇身体弱,第一个顶不住。你那工作,本来就不是你的,是拿你爹的福气换的,福气送走了,工作自然就没了!”
他肥厚的手掌只是轻轻搭在茶几上,像一头吃饱了的野兽在打量眼前的猎物。
办公室的空调冷得像冰,但对面男人的目光却让我皮肤发烫。
我感觉自己像个被扒光了衣服扔在雪地里的人,一丝一毫的秘密都藏不住。
“张师傅,救救我,我给你钱,我给你磕头!”我“扑通”一下就要跪下。
他一把扶住我,摇了摇头,眼神里透着一股说不清的怜悯和诡异。
“晚了。”
他凑到我耳边,声音低得像蚊子叫。
“你以为只是破财这么简单?你媳妇最近是不是总做噩梦,梦见有不干净的东西?”
我浑身一僵,想起媳妇这几天半夜总是哭着惊醒,说梦见一个黑影子压着她。
张师傅看着我惊恐的表情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
“那件中山装的夹层里,还缝着一件不属于你爹的东西,那才是真正要你全家命的根源!”
5
我像被雷劈了一样,呆在原地。
脑子里只剩下张师傅那句话,像个魔咒一样不停地转。
“师傅,那……那是什么东西?”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。
“现在说这个没用,你得先把衣服拿回来。”张师傅端起茶杯,喝了一口,恢复了那种不紧不慢的样子。
“拿回来然后呢?”
“拿回来,午时三刻,到我这里来。记住,路上谁都别搭理,衣服用黑布包好,不能见光。”
我连滚带爬地冲出茶馆,第一件事就是给我媳妇的表弟打电话。
电话响了半天,他才接。
“喂,表哥啊,啥事?”
“那件衣服,你赶紧给我送回来!”我吼道。
“咋了哥?我这穿着挺合身的,我们工友都说精神。”
“别废话!我爹给我托梦了,说这衣服他要穿走,不给就要出大事!”我只能胡编一个理由。
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,估计是被我吓着了。
“行……行吧,我下班就给你送过去。”
我揣着狂跳的心,在家里坐立不安地等了三个小时。
表弟把衣服送来的时候,脸色很不好看,嘟囔着说我封建迷信,把衣服往我手里一塞就走了。
我赶紧找了块黑布,把那件中山装严严实实地包起来,看了一眼墙上的钟,离午时三刻还有一个钟头。
我抱着那个布包,像抱着个炸弹,一秒钟都不敢耽搁,直奔东街口。
到了茶馆,张师傅已经备好了一切。
一张黄纸铺在桌上,旁边放着一碗清水,一把剪刀,还有一个小火盆。
“打开。”他命令道。
我解开黑布,那件蓝色的中山装静静地躺在桌上,看起来和之前没什么两样。
张师傅拿起剪刀,没有丝毫犹豫,直接剪开了中山装的衣领夹层。
随着“刺啦”一声,一个用油纸包着的小方块掉了出来。
油纸已经泛黄发脆。
张师傅小心翼翼地展开油纸,里面躺着的,是一枚黑漆漆的银元。
银元的一面是袁世凯的头像,另一面却被磨平了,上面刻着一个红色的、我根本不认识的符文。
“这是‘压煞银’,”张师傅的脸色很凝重,“你爹当年应该是在外面沾了不干净的东西,找高人拿这枚银元镇着,缝在衣领里,取‘高人一头’的意思,把它压住。”
“可你把它送了人,这银元离了你家的气场,上面的‘煞’就活了!”
我这才明白,为什么我爹从来不许别人碰他的衣服。
“师傅,那现在怎么办?”
“三件事,”张师傅竖起三根手指,“第一,净化。”
他将银元丢进清水碗里,水面立刻冒起一串细小的气泡,像把烧红的铁块扔了进去。
“第二,断煞。”
他把那件中山装扔进火盆,火苗“呼”地一下蹿起半米高,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,冒出的烟都是黑色的。
“第三,转运。”
等中山装烧成灰,他把那枚在水里已经恢复光亮的银元捞出来,用红布擦干,递给我。
“回家,把它埋在你家那盆枯死的绿植花盆正中央。七天之内,不要动它。”
我接过那枚冰冷的银元,手还在抖。
“师傅,这得多少钱?”我摸了摸口袋里仅剩的几十块钱。
张师傅摆了摆手:“钱就不用了,这东西跟我有缘。你记住,人的气运,跟家里的物件是连在一起的。旧东西,尤其是贴身的,不能乱送,不能乱扔。”
6
我按照张师傅的吩咐,把那枚银元埋进了绿萝花盆的土里。
做完这一切,我整个人都虚脱了。
接下来的几天,家里似乎没什么变化,依旧死气沉沉。
我媳妇看我的眼神,充满了怀疑和埋怨。
我也开始怀疑,自己是不是被一个老神棍耍了。
直到第七天早上。
我被一阵“滴答、滴答”的声音吵醒。
我睁开眼,循着声音看过去,墙上那台停摆了快一个月的“英雄”挂钟,竟然自己走起来了!
我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,跑到阳台。
那盆已经枯黄的绿萝,竟然从干枯的根部长出了一点点嫩绿的新芽!
就在这时,我的手机响了。
是纺织厂以前的车间主任。
“老王啊,厂里新开了个仓库,缺个管事的,我觉得你人老实,靠得住,你愿意回来干不?工资比以前高。”
我握着电话,激动得说不出话来。
那天中午,我媳妇午睡起来,精神头好了很多,她说好久没睡得这么踏实了,胸口也不闷了。
半个月后,我正式去仓库上了班,工资涨到了四千五。
家里的日子,一点点又回到了正轨。
我专门提着好烟好酒去找张师傅,可茶馆已经关门了,邻居说他云游去了。
我站在茶馆门口,点了一根烟,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。
我爹的遗像还挂在墙上,照片里的他,依旧穿着那件蓝色的中山装,眼神平静。
我不知道那枚银元到底是什么来头,也不知道张师傅是什么人。
但我知道,从今往后,家里的每一件旧东西,我都会小心对待。
有些东西,信则有,不信,最好也别去碰。